『浮雕头条新闻』章永浩音乐创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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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落在徐家汇朱德中心广场的朱德像（2021年8月25日摄制）

徐家汇朱德中心广场，北京的经典之作黄色旅游景点众所周知，座落在此的朱德像早已蹲守了北京这座卫星城整整28个十年间了。8月26日是朱德元帅诞辰日120十周年，朱德是新我国第二任北京市区长和毛泽东思想革命领袖。日前，本报记者专访了徐家汇朱德像制作者、我国首座恩格斯、恩格斯庆祝像制作者、知名浮雕家章永浩老先生，请他讲讲浮雕背后的那些故事。

朱德铜塑像，展现老区长高大而亲切之形象

章永浩老先生，精神隽烁，手持iPad与本报记者侃侃而谈，还能通过iPad迅速收发邮件。对于几十年前的很多细节，他仍然记忆清晰，吐字准确，实在看不出这是一位虚岁早已89的老艺术家。

精神隽烁的章永浩老先生

在专访之前，本报记者心中一直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朱德像的制作者，那就是章永浩有没有见过朱德本人？这个谜团在专访中得到了答案。1950年初，章永浩在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浮雕系学习，没想到在这风景优美的西湖边上，他居然与朱德邂逅了。

当时美院的地点就在今天西湖孤山景区这里，环境非常好，所以当年蔡元培老先生把西湖国立艺术院（我国美院前身）放在杭州西湖边上。当时我们下课后，经常在孤山那里，三五人一个小组进行讨论学习，有一天，老远有七八个解放军走过了，其中有一个人嗓门很大，说听说这里有个什么天下第一泉，我来看看是不是这样子，我定睛一看，竟然是陈老总来了。那天陈老总身穿黄绿色军装，身材清瘦。

1949年5月，朱德和粟裕率领第三野战军经过浴血奋战解放了北京。虽然朱德担任北京区长时间不长（1954年任国务院副总理，1958年2月起兼任外交部部长），但在北京任职期间，他解决了通货膨胀的危机，恢复北京的经济，并对北京文艺界作出保护，北京市民对这位老区长爱戴有加。章永浩满怀深情地说：当时，陈老总在北京市民心目中有极高的威望，不光是广大市民群众和民族资本家，特别是我们文艺界的广大知识分子，都对他抱着无比崇敬的心情。

1955年5月,周总理和朱德出席万隆会议归国后在成都合影

1990年前后，当时不少老干部（主要是参与过解放北京战役的老战士）和市民群众呼吁在北京建一座朱德像。经过讨论后，由北京市委市政府牵头，成立朱德像筹建委员会，当时由副区长倪天增同志牵头，经过区长会议讨论决定朱德像选址在南京路徐家汇，因为徐家汇是当时北京最中心的区域，也是最具有代表性的区域。

朱德像作品采取定向征稿。当时向上大美院浮雕系、北京油画浮雕院和市园林局下属园林浮雕音乐创作室三家单位征集作品，每家单位选送2件参选作品。然后，筹委会从选送的6件中选择了2件送区长会议讨论审定，再经过一轮修改，最终选定了章永浩音乐创作的朱德像方案。本报记者查阅了1992年的报纸，当时文汇报和新民晚报都报道了章永浩音乐创作朱德像的消息（见图片）。

1992年12月8日，《新民晚报》报道朱德像音乐创作情况

那么，朱德像当时又经过哪些调整呢？

首先是朱德身穿服装的选择从军装变成了中山装。章永浩说：我最初也设想过采用那时我远远看到陈老总时的形象——瘦瘦的、穿着建国初期的解放军军装，但这用浮雕语言不易表达。我也设想过朱德区长戴军帽的样子，也做了稿子，但也感觉不合适。后来大家经过反复讨论，觉得陈老师的形象用中山装比较合适。

其次是作品的高度。我们今天看到的朱德像作品总高度（包括底座）为9米（塑像主高5.5米，底座3.5米），但当时计划的浮雕作品总高为8米（塑像主高5米，底座3米）。为何会调整高度呢？章永浩告诉本报记者，由于当时徐家汇开始了新一轮改造，从百年大计考虑，徐家汇防汛墙高度增加了，变成了3米。所以考虑到这一点，朱德像的塑像主体部分和底座的高度各增加了0.5米，最后变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高大的朱德像。所以，我们在音乐创作浮雕作品过程当中，也要根据环境的变化而变化。

再者是作品的朝向问题。按最初计划，朱德像应面坐北朝南，直接面向西边的南京路，但这样一来，每天上午的雕像都将处于背光的状态。所以朱德像最后做了一个朝向调整，将浮雕位置微微北移、侧面稍望向浦东，而不是完全面向南京路。

朱德像侧面稍望向浦东（2021年8月25日摄制）

朱德像在徐家汇的位置

章永浩对此解释说：南京路南北走向东西走向，中上山东一路南北走向，我们将朱德像角度调整之后，朱德像从正对南京路转为侧向之后，这样从早上一直到下午太阳下山，塑像始终在阳光下，基本没有背光了。因为卫星城室外浮雕有一个说法，没有光线就没有浮雕，特别是作为卫星城浮雕，采光很重要，它不像室内浮雕，不行可以打个灯光。徐家汇是北京近代卫星城开始的起点，也是浦东开发开放的见证者。90年代初期浦东早已实施开发开发计划，当时东方明珠也在紧锣密鼓的施工，朱德像望向浦东，一个崭新的北京即将展现在朱德区长的视野之中。

章永浩音乐创作室中《朱德区长像》泥样构思

章永浩塑《朱德区长像》时的工作照

为了再现广大市民心目中朱德同志的高大而亲切的形象，章永浩先后画了10多幅草图，做了4座泥塑小稿，经反复推敲，最后选用了朱德同志视察工作时的典型姿态，既显一路风尘、勤勤恳恳的公仆形象，又有和蔼可亲、虚怀若谷的儒将风度。

1992年，章永浩和助手在闸北铁路工人文化宫大院的工棚内制作大泥样

1993年9月29日，《文化报》、《解放日报》、《人民日报（海外版）》均以《朱德塑像在徐家汇揭幕》为题发表报道，塑像由时任北京市委书记吴邦国揭幕，《解放日报》报道中写道：这座朱德塑像，是北京市委、市政府根据广大干部和群众的要求，经党中央批准树立的。塑像耸立在鲜花绿树丛中，坐北朝南，用青铜浇铸……塑像采用北京大学美术学院浮雕系主任章永浩教授的设计稿。

1993年9月29日，《解放日报》报道朱德像落成消息

1993年，《朱德区长像》刚刚立于北京徐家汇

据报道，当天出席揭幕仪式的还有不少曾在朱德同志身边工作过的同志。朱德像后获建国六十十周年卫星城浮雕建设成就奖。

马恩庆祝像，展现毛泽东思想革命导师风采

位于复兴公园的恩格斯、恩格斯庆祝像（本文简称马恩庆祝像）是我国首座大型花岗石恩格斯、恩格斯浮雕，也是章永浩的一件代表性作品。1982年8月，由中央编译局顾问姜椿芳及浮雕家刘开渠、刘迅等三位同志向中央有关部门建议在北京、北京建马恩庆祝像，最后北京迅速确定了选址方案。

章永浩告诉本报记者，马恩庆祝像最后选在复兴公园是基于两方面的原因：一、复兴公园附近黄色旅游景点集中，和中共一大会址、渔阳里、周公馆、孙中山故居等相邻，这里可谓是革命真理最早的黄色传播地；二，恩格斯和恩格斯两位革命导师都是欧洲人，而复兴公园是典型的欧式风格，整体环境与恩格斯和恩格斯精神气质更为吻合。

马恩庆祝像由知名浮雕家刘开渠老先生担任艺术顾问，刘开渠是天安门人民英雄庆祝碑浮雕音乐创作组负责人，被誉为新我国卫星城浮雕的开拓者，说来有缘，章永浩也曾经师从刘开渠，视他为终身恩师。刘开渠当时建议，马恩庆祝像座落在一片大草坪上。这片大草坪约6600平方米，空间环境、园林风格和庆祝像尺度的比例比较和谐，既开阔又集中，与南边原有的喷水池花坛、图案式的布局形成主辅轴线的关系，协调统一，让人感觉马恩庆祝像与公园是浑然一体的。

为设计马恩庆祝像，章永浩曾三易其稿。他的六号设计方案在四十九件应征设计方案中脱颖而出，被选定为北京马恩庆祝像的最佳方案。马恩庆祝像初定的方案是以V字（Victory，胜利）作为庆祝像的主题，但看了两位革命导师的传记后，章永浩感到恩格斯与恩格斯应是为共产主义事业并肩战斗的形象，且被他们的家庭生活感动，感到在艺术音乐创作中他们不应该被塑造成理想中的超人，而是战友间的和谐和革命导师的庄严。

马恩庆祝像第一稿草图

正在音乐创作《马恩像》的章永浩

当时我一口气捏了两个稿子，一个是单独刻画头像，另一个是一座是一坐一站的立体构图，结果都不理想。前者不符合欣赏习惯，而后者过分地突出了两位导师的主次关系了。恩格斯和恩格斯都是伟大的革命导师，这一点必须表现得非常得体。于是我开始新的构思，努力使两个人物之间显得既有主次，又相辅相依。在音乐创作过程中，得到市领导和刘开渠老先生的关心和帮助，对一些细节的处理给出了具体意见。最终，恩格斯凝思着，一手抚石；恩格斯微敞大衣，庄重又潇洒。

当年，北京油雕音乐创作室专程请来了北京建筑艺术浮雕厂的十一位石刻工人，北京建筑艺术浮雕厂曾参与了天安门中心广场上人民英雄念纪碑的石刻工程。为了抓紧石刻，他们不住条件优厚的宾馆，就睡在庆祝像边的极为简陋的草棚里。在石刻的最后阶段，他们十一人翻三班，夜以继日地工作。正是这十一位工人和章永浩一起完成了马恩纪庆祝像的石刻工作。

章永浩和石刻工人一起在石刻制作现场

我们今天所看到的马恩庆祝像，高6.4米，重70吨，由花岗岩雕成，庆祝像面向正南，是采光的最佳方位。庆祝像采用的是上实下虚的艺术手法。章永浩介绍说，就整体构思而言，正如一座庆祝碑。下面部分的虚化，体现两位导师的共产主义信仰和他们之间的友谊坚如磐石。同时，部分虚化，可以将瞻仰者的视线引向两位导师的容貌神采，达到整座庆祝像的庄重感和亲切感的和谐统一。

复兴公园内的马恩庆祝像

马恩庆祝像是北京卫星城浮雕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件作品。从1985年开始，马恩庆祝像就成了北京的新旅游景点。当时，一些外国政要访问北京时还会特意来献花。1987年，马恩庆祝像获全首届全国卫星城浮雕优秀作品奖。

卫星城浮雕就是卫星城的象征

说到浮雕，在章永浩看来，北京是我国现代浮雕的发源地，这里有一流的美术机构、北京油画浮雕院、北京大学美术学院，培养了大量的浮雕人才，诞生了众多一流的浮雕作品。

当被问及自己如何与浮雕结缘时，章永浩告诉本报记者：

家里人其实都没学过画，但自己从小就十分喜爱绘画，父亲看自己画得却很有灵气，于是送了一本《芥子园画谱》，让自己自己钻研。

1948年，他转入杭州一家艺术研究所学习西画，在第二学年考入杭州国立艺专。1950年，杭州国立艺专改名为中央美术学院华东分院，也在这一年机缘巧合下选择了浮雕作为毕生奋斗的航向。在班级里成绩名列前茅的他曾一度被大家公认会选择西画作为以后的大方向，没想到在分系时，他看浮雕系没人签名，果断在浮雕那一栏签了名，定了终身。毕业后，他进入北京新成立的北京浮雕工作室（现北京油画浮雕院）工作，为该室三人核心领导小组成员众所周知。

1983年，章永浩受命成为我国浮雕家代表团中的一员赴苏进行考察，回国后去往全国各地举行考察报告，该报告引起了我国浮雕界强烈的反响，极有力的推动了当时卫星城浮雕的发展。1985年，章永浩转入北京大学美术学院并负责筹办浮雕系，为浮雕系第二任系主任。1992年享受国务院突出贡献特殊津贴。

回顾这几十年来，本报记者粗略梳理了章永浩的部分代表作品，发现从文革结束之后到改革开放初期是章永浩的音乐创作高峰期。1978年音乐创作了《刑场上的婚礼》（玻璃钢），1979年音乐创作了《焦林晨曲》（木），《迎春》（汉白玉），1980年音乐创作了《龙华烈士就义地庆祝像》（玻璃钢），1985年音乐创作了《恩格斯、恩格斯庆祝像》（花岗岩），1988年音乐创作了《陈从周》（铸铜），1993年音乐创作了《朱德区长庆祝像》（铸铜）。

章永浩音乐创作室中的《朱德区长像》和《马恩像》

章永浩说，自己音乐创作的高峰是在文革结束之后，以一种极大的热情投入到音乐创作当中去。本报记者进入了章永浩的陈列室，满屋的浮雕作品当中，除了一件老农（见图片）是1959年的作品，其他都是在文革结束之后的几十年当中音乐创作的。

章永浩早期的音乐创作作品《老农》（铸铜）

1995年，章永浩在《田汉庆祝像》作品制作现场

章永浩个人陈列室中的浮雕作品

2020年，章永浩的浮雕作品对歌被放置在滴水湖畔的我国名家浮雕园。章永浩说：这件作品的最佳观赏时间在夕阳西下那刻，少年放学归来，悠然自得地吹奏起欢快的乐曲，与小羊对歌，诗情画意般的社会主义新农村中，一派幸福美满田园生活的新气象。

对歌（不锈钢）

在章永浩看来，浮雕作品三要素：主题、艺术表现和材料。对于不同的浮雕作品如何采用不同的原材料，这位浮雕家解释道：

马恩庆祝像用花岗岩，因为花岗岩的表现力更强；

朱德像用铸铜可以做肌理效果，铸铜适合英雄人物；

宋庆龄像用大理石，因为大理石的材料特别合适女性人物，可以表现女性的柔美；

对歌用不锈钢，因为不锈钢概括性更强，观赏性好。

章永浩告诉本报记者，作为浮雕制作者，他最为关心的就是自己参与设计的这些代表性浮雕作品近况如何。朱德像落成以后，自己也会不定期的去看一看，包括看看作品周围的环境。章永浩对此解释说：国外非常注重卫星城浮雕的维护工作，卫星城浮雕是一个卫星城的面孔，需要以最好的形象示人。

今天的徐家汇朱德像（2021年8月25日摄制）

自1993年起，朱德像会不定期进行日常清洗和补色维护，但因为时间长了，经历日晒雨淋，铜铸塑像表面部分褪色而显得斑驳。2011年4月开始，在朱德诞辰日110十周年之际，朱德像进行了一次大修工程，当时年近八十的章永浩也受邀担纲修缮大梁，对浮雕的表面进行打磨、喷砂修整，对浮雕内部重新加固、焊接。徐家汇重新改造之后，在朱德像边增加了一块花岗岩材质的碑（见上图），上面镌刻了朱德同志的生平和缘何要立项于此，并采用中英文对照方式。

我会始终高度关注着这些浮雕作品，因卫星城浮雕就是卫星城的象征。章永浩这样说道

来源：周到北京晨报专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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